一日一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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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 | 短篇


 澈秀实验文 | 短篇

建了一个澈秀的平行宇宙,以后应该会填补一些以此为背景的实验短篇 ​​​








崔胜澈看着他,窗外大雨倾盆,像是替两人干涸的眼眶把泪全部洒出来一样。 


洪知秀只闷闷地应了声,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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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次见面说来有些巧合。崔胜澈在茶水间跟一个女生看对了眼,准备上去搭讪却被告知正赶着去上课。尾随走到教室门口不料跟前来代课差点迟到的助教撞了个满怀,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半到对方的白衬衫上。

洪知秀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今天没课却被临时通知教授生病让自己代课,来的路上地铁出了问题停了两三次,本来就差点迟到了现在还莫名其妙被泼了半身咖啡。出于修养洪知秀只是瞟了一眼面前这个正在不停道着歉的人就走进了教室,没想到崔胜澈就被这一眼勾了魂,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课自然是没在听的,洪知秀衬衫上的褐色污渍在崔胜澈眼前晃啊晃,若隐若现地透出肌肉线条。原来这么瘦的人也能有胸肌啊,他出神地想着。看着洪知秀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呆板的公式,紧张的时候会扯一下嘴角装作不屑地露出一点笑,崔胜澈觉得这个人好有趣。是叫……Joshua吗?名字也别扭得像他本人一样。知道自己强装镇定的样子有多诱人吗?实际上衬衫都快被汗浸得半透明了…… 


下了课崔胜澈主动上前再次赔礼道歉,诚心道歉是假讨要联系方式是真。洪知秀哪会看不出来这点心思,说既然感到抱歉不如买件新的衬衫给我。崔胜澈笑开了,说那你得跟我一起去,要不我怎么知道你的尺码?不过谨慎如洪知秀自然是没答应,从崔胜澈抱着的书中抽了张纸写下了联系方式和衣服尺码,想了想,又补上了自己的韩文名字。韩国人?他边确认边把纸折好塞进崔胜澈的上衣口袋。崔胜澈点了点头,内心惊叹于他的敏锐。   



从那以后崔胜澈总会出现在洪知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比如洪知秀的讲座或者洪知秀去听的公开讲座。毕竟他一个读MBA的不可能懂金融数学的太多专业知识,崔胜澈有时余光瞟向认真做笔记的洪知秀的侧脸会忍不住惊叹明明跟自己是同年生,洪知秀已经在读博士了而自己却还在吊儿郎当。

第一次两人独处应该是在图书馆。崔胜澈尾随洪知秀,本以为洪知秀会选择公共长桌,这样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装作偶遇坐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没想到洪知秀穿过书架往旁边一拐挑了个窗边角落的双人位置坐下了。崔胜澈进退两难,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就对上了洪知秀的眼神,左眉微挑示意他过来坐。

洪知秀本来没想理他,但看到崔胜澈像只没人要的小狗站在书架旁转着大眼睛,怪可怜的。 


崔胜澈抱着电脑乐颠颠地凑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问出声:“外面那么多空位为什么坐在这里?”

洪知秀:“……这里有我的专业书。”

崔胜澈:“。”   



后来崔胜澈好不容易在洪知秀百忙之中把他邀请出来看电影。说实在的崔胜澈不太了解洪知秀具体的兴趣取向,原因在于洪知秀实在容易令人惊喜。他见过洪知秀挑选黑胶唱片和看令他头昏脑胀的古典小说,也在听到洪知秀提及自己会调酒时大为震惊。所以在一起看完崔胜澈按照自己兴趣挑选的超级英雄电影之后面对洪知秀毫不掩饰的笑容和称赞,崔胜澈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崔胜澈说,你不是不喜欢看这种电影吗?听到这话洪知秀露出他特有的轻蔑的笑,一边的嘴角上扬,半眯着眼睛考量似的瞟崔胜澈,瞟得崔胜澈心里发虚眼神闪躲,求饶般地补充,怎么啦,不是这样吗? 听到这话洪知秀才真的浅笑了一下,末了缓缓说道,是噢。

“啊,那以后就不一起跟你来看了。”洪知秀看着崔胜澈有点懊恼地敲着脑袋,嘴角差点咧开笑了,心想怎么有人长这么大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天真。 



出了电影院,绿灯亮起。在人潮川流的马路中央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牵起了对方的手。洪知秀在接触到崔胜澈体温的瞬间意外地愣了愣,更多的是对自己,怎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去找他的手。面对洪知秀略带惊讶的眼神,反倒是崔胜澈理所当然一脸郑重地盯着他说,小朋友过马路要牵好大人的手,可不能走丢了。说话时手向自己拉了拉,洪知秀一个趔趄,两人几乎是依偎着前进了。他想起刚刚还在电影院里被电影特效吓得哇啦乱叫的崔胜澈无奈地笑了,不知道谁才是小朋友。 


崔胜澈说他不想坐车。我也是,洪知秀说。

于是两个人就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正值圣诞假期,街道上张灯结彩,人声涌动,但越往前走离闹市区越远,街道渐渐趋于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谈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连树上的残雪都似乎都受到波及细细碎碎地往下掉。 

崔胜澈今天很开心,往路过见到的每个流浪汉前面的罐头里放钱,直到洪知秀伸手制止他想把钱塞回他怀里,然后发现两个人笑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脑海中只剩下空洞的快乐在单曲循环。也许是空气醉人吧。 


走走停停,肚子里的笑意好像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都一点点放掉了,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站在洪知秀公寓楼底下。  


过了很久,洪知秀说,我到家了。

崔胜澈说,我不想走。 我也是,洪知秀说。

然后分不清是谁先做出动作,他们各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就开始疯狂地亲吻着对方,直到快要窒息。好不容易才分开,他们注视着彼此的双眼,紧接着瞬间生出了无形的默契像赛跑一样争先恐后奔向了楼梯。洪知秀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腿都软了,一半是跑楼梯跑的一半是因为崔胜澈在他开门开到一半又迫不及待地把他扳回身按在门板上深吻,一只手摸索着洪知秀领口的衣扣,就差当场做爱。洪知秀几次欲反抗无果,急得咬他舌头才让他停下。崔胜澈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边看洪知秀汗流浃背努力平静气息大战钥匙锁孔,边玩味地笑着,直到“咔嗒”一声大门洞开,洪知秀感觉腰间被忽然抱起然后再度陷入崔胜澈绵长的吻中。 


崔胜澈脑海中只剩下快乐在狂欢。不知道是洪知秀卸下伪装地开怀大笑让他感到兴奋还是因为他的兴奋让洪知秀开心得大笑。在高潮之后伴随着一声喘息,紧接着洪知秀笑了出来。崔胜澈见过洪知秀为了掩饰尴尬的笑,牵强、做作、敷衍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随意的神情,像是天使降临对人间众生怜悯的微笑,更像是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崔胜澈从那时心想,完了。在那之前的无数个瞬间他都以为自己只是玩玩而以,后来才发现那些无数次的自以为是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罢了。之前的游戏人生中他总是沾花惹草四处留情,不是因为崔胜澈生性多情,而是他幼稚地认为没心没肺就不会受伤。但当他在这一刻真的变成了情感的囚徒,崔胜澈觉得,为了品尝一口禁果而必须受到的惩罚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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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有时候会想他和崔胜澈的恋爱确实是跟他想象中的成年人的恋爱很不一样,现实主义者如洪知秀也会期待侯麦电影里的场景:两个人聊些毫无用处的事情,天花乱坠地就着果酒煮着诗词在阳光下胡言乱语。背景色是碰撞在一起但很浅很温和的五颜六色,饱和度最高的是他们彼此的眼神和肌肤,在灼热的阳光下仿佛要化开融到一起。但实际上则是,在学校时面对着漫天资料和文献,在昏黄的灯光下头对头熬夜写论文,毕业后洪知秀离开学校和崔胜澈一起回国在每天加班加点的工作中连轴转。 


有一天早晨洪知秀忽然不想上班,赖在床上大喊,胜澈啊,我们搬到童话里去住好不好。崔胜澈看着洪知秀的眼睛像鹿一样明亮澄澈,他不忍看见有半点伤心在这双眸中。于是他们就这样逃开了,躲到一家私人影院看了一整天的迪士尼动画电影。洪知秀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怎么就突然把现实生活抛到了一边,这要换做是从前还在读书的洪知秀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崔胜澈知道,当久了成熟大人的人偶尔也会有想要变回小孩的时候。他知道刚认识洪知秀的时候对方有多警惕戒备,套有一层生人莫近的坚硬外壳。社会的身份和责任只不过是外衣,如果可以的话,崔胜澈愿意和洪知秀一同赤身裸体没有累赘地离开,到世外桃源无拘无束地生活。 


但可惜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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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是谈过恋爱的,说起来的时候崔胜澈一脸难以置信,虽然明明是他先挑起的话题。

无非就是高中的时候跟班上的小混混在一起,最后在学校后花园接吻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齐齐被叫了父母。不过因为自己成绩好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崔胜澈听得一脸惊诧,没想到乖小孩还能有这么虎的时候;洪知秀说得轻描淡写,是因为他没提起故事的后半段——这件事在学校里顶多引起些风言风语,但他正派又爱体面的父母自然接受不了准备高考的儿子在学校早恋,还是跟个男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露出这样的眼神,夹杂着痛苦、失望,还有鄙夷的眼神,自那以后他对外的联系被全部斩断,外出会被父母轮流跟踪,行为稍不合意便会受到刻薄的讥讽。后来洪知秀考上大学,再到现在在国外继续深造,虽然都按着他父母的安排走,但潜意识里,他是想要飞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那个男孩呢?他本来就破罐子破摔,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对洪知秀有感情。当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叫喊声,以及旁观群众陆续闻声而来,被手电筒照亮的洪知秀脑海中才有了个淡淡的意识:啊,被骗了。

洪知秀后来才发现他这么做是为了帮他另一个朋友把洪知秀从排名榜上挤下来,于是煞费苦心演了这么久一场戏。虽然并没有达成最终目的,也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洪知秀遭万人唾弃”的效果,但这件事还是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洪知秀的人生态度。他不仅特别失望地看清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的态度,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洪知秀都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一个人,一切就像原本毫不起眼的伤口因未加处理聚集在一起越汇越大,直到有一天终于变成止不住的鲜血汩汩流出。 


特别、特别,无聊又恶毒的青春期小孩的诡计。 


这些话在认识了很久之后洪知秀才能够满不在乎地对崔胜澈说出。

“那你伤心吗?”崔胜澈小心翼翼地问。

“嗯。”洪知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划拉着崔胜澈光滑的小腹,在凹下去的肌肉线条上用指腹慢慢蹭着,好像这样做了之后就会显现出什么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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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胜澈给洪知秀打电话的时候洪知秀心里正烦得很,一边应付着临时出现的工作项目一边跟喜怒无常的上司客套,却得到了“今晚留下来加班开会”这样无情的通知。

接起电话的时候窗外的天空中正好响起一声惊雷,洪知秀脑子里正一团乱麻,嘴上问着“什么事”心里却在默默盘算如果要陪男朋友出去吃饭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应付同事,以及今天晚上回来要花多长时间赶工作进度。但电话对面传来了崔胜澈略带迟疑的声音“……我们还是见面说吧。” 


就在他上班地点楼下的咖啡厅,洪知秀愣愣地听着面前西装革履但略显疲惫的崔胜澈说关于自己原生家庭的信息,这些事情崔胜澈从未曾向他提起。他从认识崔胜澈起就知道对方家境富裕,但没想到崔胜澈的父母一直知道且反对他们的关系,并且利用自己的势力暗中阻碍两人的职业发展以此要挟崔胜澈,但崔胜澈自然没有妥协。只不过这次崔胜澈母亲病重,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沉重的叹息声,崔胜澈想这时确实不得不回去了。 




洪知秀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个海归博士毫不费力地进了这家业内有名的投行两三年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时期一起进来的甚至学历更低的同事先后晋升做了他的上司混得如鱼得水,自己则一直在底层做基础职员。他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泼在他白衬衫上的半杯咖啡,当时的心情应该是觉得自己很倒霉吧,但这并不是洪知秀原本注定的命运,而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不偏不倚地爱上崔胜澈。

就好像命运将他困在了一个莫比乌斯环中,连接的节点碰巧是崔胜澈。每走一圈都能让洪知秀的内心疲惫得崩溃,却又在筋疲力尽的边缘再次看到崔胜澈对他的人生轨迹带来的影响在默不作声地产生效应。他原本可以选择躲开这一切,也曾有无数的机会跳出这个无限循环。但是结果就是这样,如果崔胜澈没有在这一天向他摊牌,他洪知秀还是可以日复一日自欺欺人地活在崔胜澈编织的闭环中。 


被欺骗后如果好不容易能够再次信任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地依赖对方。却没想到自己这次仍是错判。洪知秀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崔胜澈继续慢慢地解释,说自己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家里的东西也已经打点好了,今晚就走。

“车留给你,我坐地铁去火车站。”崔胜澈又说,“把你的伞给我吧。”崔胜澈一向没有带伞的习惯。

洪知秀接过车钥匙,闷闷地应了一声,好哦。接着说,你等一下,我回公司给你找一把伞。

洪知秀出了咖啡厅跑上楼,在座位上左右翻找着雨伞,却急得怎么也找不到,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是打着伞出门的,又拿起伞急匆匆冲回楼下。


崔胜澈的车还停在路边,咖啡厅里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洪知秀从刚刚开始脑子里就嗡嗡作响,无法清晰地思考,此时此刻借着突然的雷声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他的泪水终于顺涌而出。他上了车想找地方把车停好,还没开出多远人就已经没了力气趴在方向盘上抽泣,耳边只有雨刮器唰唰作响,驾驶座还保持在原本崔胜澈习惯调节成的位置。  




他这一走就是一年。这一年里洪知秀在预料之中被升职加薪,认识的人也渐渐多了,只不过洪知秀依旧如从前那般认生和喜欢独处。他和崔胜澈刚搬到一起的时候说着想一起养只小狗,结果因为双方工作都很忙就此搁置了。现在原本两个人住的屋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洪知秀也没有想过要再添一只什么宠物来填补屋内的空旷。

崔胜澈嘴上说是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他根本没带走什么,连钥匙都特意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好像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洪知秀也任由那些熟悉的物品放在那里积尘,毕竟他也知道就算刻意去回避什么,自己的内心深处也依旧还是念念不忘,就算被欺骗了多次,他自己总不能再来欺瞒自己。这样想着以后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洪知秀有时会看着大拇指指根后连接的软骨出神。用力抻开五指的时候大拇指指根的软骨和手腕相连接的地方会有一处凹陷,崔胜澈总是喜欢在他高潮之后轻轻抚摸着那一点点水洼一样的凹陷处,用特别温和的语气安慰着他,让他从紧张的状态松弛下来,从青筋凸起剑拔弩张的状态重新变得柔软又温顺。从前的洪知秀对于爱与被爱是小心翼翼的,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无条件依赖崔胜澈,在无数个未眠的深夜里回想起之前相处的瞬间他都对这一点感到难以置信,带点孩子气的崔胜澈的存在居然能够给他带来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如同木棉花的种子在风中缥缈,最后终于接触到泥土的安心。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又重新被包在了棉絮中被风撕扯,但内心早已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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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想着这些的时候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眼前电视里播着很多年以前的一部超级英雄电影。他没有看电视机但是他知道在这部电影的结局有一半的超级英雄在反派的一声响指下就此烟消云散。

他记得当时是崔胜澈一个人去看的,晚上回到家抱着正伏案写论文的洪知秀哭得稀里哗啦,呜咽着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恰好一半的人都死了,那我们一定要在同一半。洪知秀拍他脑袋,什么一半一半的,话都说得乱七八糟。他还记得当时他安慰崔胜澈说,在不在一起都没有关系啊,我会一直爱你的。然后交完论文之后的那天洪知秀陪崔胜澈再去看了一遍那部电影,散场时崔胜澈依旧流了眼泪,为此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其实洪知秀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忍着眼泪没说的是,其实他也害怕如果会有这样一天,他们不在同一半。 


现在看过续篇的洪知秀知道其实那些超级英雄在响指声后去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后来又团结一心齐心协力消灭了反派。他恍惚了,正想着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那里的崔胜澈现在是不是应该跟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着同一部电影,在结局时依旧忍不住掉眼泪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他站起身去开门,先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一下子挣脱了门外人的怀抱冲进了屋内,洪知秀急忙去追。

崔胜澈在他身后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小狗在屋内撒欢地跑跑跳跳,好不容易才被洪知秀抓住,一人一狗坐在地板上。崔胜澈就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

崔胜澈想说,我已经跟家里人谈过了,以后他们不会再干涉我们的关系了。他还想说,你这一年过得好吗?会想我吗?我很想你,我很爱你。  



最后,崔胜澈终于开口,说,我给你带了只小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洪知秀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逗弄着吐着舌头的小狗。 


崔胜澈又说,我不走了。 


正给小狗顺毛的手明显顿了顿,但对方依旧没有说话。 崔胜澈挠挠耳朵,他实在没了办法,有点无助地抛出一句,明天一起去看电影吧。 

话音还未落洪知秀就抱着狗站起身绕过他坐到了沙发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崔胜澈正想着,这下完了,身后突然传来闷闷的声音: 


“好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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